麦香鱼

梦想是吃掉全世界的麦香鱼。

A Kidnapping By Any Other Name【中译】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滑跪()sorry大家现在才更新 刚开学事比较多 终于搞完了13 最后又是心痛啊心痛 😭接下来的三章能稍微好一点点 后面还藏着一个大刀等着大家()总之希望大家观看愉快吧!之后我会争取一周更出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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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我还心存爱意吗?我不记得了。


“有时候,必须要用言语来掩盖事实。只是这事要悄悄发生,免得让人知道。或者,就算被人注意,也要必须马上拿出借口来。”

                                      ——马基雅维利


Wednesday醒来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而且不是以她通常喜欢的那种方式。

她紧盯着卧室的天花板。

这里不是她的宿舍,而是她从小生活的房间。

她最后的一段记忆是在与Thornhill以及Crackstone一场血腥的战斗中获得胜利,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之后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Wednesday的记忆力极佳,她的大脑就是一个组织有序而又锋利尖锐的钢制陷阱,不会有任何一个细节逃得过她的法眼。

然而,不知何故,从她到Nevermore的那一刻到现在醒来这段时间内,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只有几个短暂的瞬间在脑海里闪现。

成千上万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但当她将它们一一过滤并根据紧迫性程度进行排序后,她发现七个最重要的问题正亟待解决。

1.为什么她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产生了记忆上的缺失?

2.这种奇怪的失忆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3.从她成功拯救Nevermore到她回到家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4.她到底回家多久了?(显然她已经从战斗中的损伤中完全恢复了,那么这意味着她已经回家一段时间了。)

5.她是如何从与海德形态的Tyler的最后对决中活下来的?

6.她调查中的许多线索和痕迹都是从哪里找到的?

7.Nevermore到底是什么?她肯定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但她几乎不记得关于那的任何事情了。她在那上过什么课,她在那里被迫接触的许多人中的其中几个,甚至连她自己宿舍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显然,天花板除外。)

记忆缺失真的很令人恼火。

显然,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补救。

她必须要进行调查了。

或者更确切地说,她打算调查一下,但在她坐起来,双脚着地的一瞬间,Thing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来回奔跑,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把他捞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Thing?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出现了这么多空白?有人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有的话,我该去哪找到他们,然后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Thing犹豫了一下。

Wednesday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掌心,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他小指的上指关节。

“你知道的,你的小手指比你其他的指骨纤细很多,我敢肯定折断它就像折断一朵枯萎的花枝一样轻易。”Thing在她的手中颤抖着。像他该做的那样。“所以,我建议你在我验证我的理论之前,准确地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Thing用没有遭受威胁的手指告诉她,她的家人们现在都在客厅里,要给她完整的解释,因为这件事情的过程太过复杂,他自己没办法解释明白。

“嗯。”她把Thing扔在了地板上,然后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

在她走开时差点踩到Thing刚刚被劫持的小拇指上。

冰冷的满足感在她的胸膛激荡,缠绕着她那缓慢跳动的心脏。

对于警告她的家人们他们永远都不安全,尤其是在自己家里这件事永远都让她充满了满足。这种经历几乎和她恐吓家庭以外的人的次数相当,因为那些傻瓜根本不知道他们轻视Wednesday的后果是什么。

Wednesday最喜欢完美的伏击。

当她的视线下移,自己目前的穿着让她停顿了一下。

她正穿着她很少穿的睡衣,搭配了一件她睡觉时基本不穿的连帽衫。

是的,今天肯定有些东西非常非常非常不对劲。

她微微皱起眉头,打开了衣柜,随便挑了一件衣服换上,忽视了门试图砰地一声夹到她手这个事情。

老实说,经过多年的尝试,人们会觉得这个衣柜已经知道它永远都不会成功了。

有些人(和事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不是吗?



Wednesday走进了客厅,然后在其他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之前开了口。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

所有人(除了Morticia和Fester叔叔)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着她。

Gomez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Pugsley似乎躲在Morticia身后。

Wednesday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她知道不管怎样他肯定犯错了,因为他正试图躲着她。

好吧,这至少还是有趣的,即使它已经并且可能继续会令人非常恼火。

“嗯?”她发出疑问的声音,然后看向每个家庭成员的眼睛,直到他们都迅速把眼神移开。Morticia只是站在旁边,面带友好的微笑。

“亲爱的,坐吧。我们会解释这一切,不过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Wednesday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穿过房间,规矩地坐在了她常坐的扶手椅上,那把靠在角落里的扶手椅给了她一个完美观察房间的有利视角。

所有粘着的人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除了Fester叔叔和Lurch,他们总是喜欢在人们面前玩隐身。

奇怪的是,她旁边的沙发还是空着的。

这并不奇怪。因为Wednesday现在非常愤怒,每个人都想离她远点儿。

好像她身上没带几把飞刀似的。

但空荡荡的沙发一直在吸引着她的注意,好像它一直空着就是不太对,好像本应该有人坐在上面一样。

(一个微弱的疼痛压在了Wednesday的头颅内部,但她忽视了它。)

“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直到这次谈话结束,之后我会用一段时间来计划我的复仇。”Wednesday说道。

“我们知道,我的protégé(门徒)。”Fester叔叔疯狂地笑着说道,然后摆了摆手。不过他的行为和平时那种特有的疯狂不太一样。“毕竟,如果你开始扔飞刀,你就无法得知完整的经过了,不是吗?”

Wednesday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记录着她的家人们现在明显不符合自己个性的行为。

“是的。现在和我解释吧,免得我对于你那滑稽动作的耐心消耗殆尽。”

“很好。”Morticia笑着,她的目光深不可测又过于沉重,一直跟随着Wednesday。“是这样的,奶奶在给Pugsley演示如何制作一种简单的失忆魔药——Memoria Amissa(记忆迷失)——然后他就决定在你身上做试验。他本意只是想让你失去几天甚至一开始你可能都注意不到的记忆,不过——”

“让我猜猜,这个笨蛋把这次试验搞得一团糟,以至于我丢失了几个月的记忆?”

“恐怕接近三个半月了。”

Wednesday盯着Pugsley,不过看起来他现在明显不像平常那样害怕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情感是软弱的,Pugsley。”她冷哼一声。“不过请放心,在我回到单调乏味的学校生活之前,我会用余下的假期想尽一切办法把你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Pugsley更进一步地躲在Morticia身后,轻轻地啜泣着,因为他很清楚Wednesday绝不会用她通常情况下使用的有趣而又充满友爱的方式折磨他。

可怜的小家伙。

“好了,mica mea viperă(我的小毒蛇),别对你弟弟那么苛刻。这其实更多错在于我,因为我没能看好他,才让他犯了这个错误。”

“哦,别担心,奶奶。我也没有忘记你在这件事情上的作用,你也会因此得到很大痛苦的。”

奶娘咯咯地笑了,然后摇了摇头。

“哦,ai fost învățată așa de bine, copilul meu nascut la miez de noapte. Nimic nu ar putea resista lamei tale(你被教育地太好了,我午夜出生的孩子。没有什么能抵挡住你的刀锋)。”

“再多的奉承也救不了你,widerliche Hexe(Hexe女巫)。”Wednesday回复道。

“我对我任何一个孙女都没抱过这样的期望。”

“别提醒我我们是亲戚;它现在比以往还要让我恶心。我想要被提醒的是我遗忘的东西。我在Nevermore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打败Crackstone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Morticia睁大了眼睛。

“你还记得Crackstone?和Nevermore?”

“是的,但只有一小部分。我记得我的幻象和深夜的探险,但我几乎记不起来任何的课程和日间活动,或者除了天花板以外我的宿舍的模样。我记得我的一些同学,不过他们只出现在一些分散、片段化的记忆里。

我记得我调查中得到的大部分痕迹和线索,但我不记得我是如何找到它们的。我记得我发现Tyler就是海德,然后还遭到了他的攻击,但我不记得我是如何从他手中逃脱并回到学校的。我记得我打败了Crackstone和Thornhill后和Bianca还有Eugene离开了Nevermore,看到了门外等候的学生和老师,但在那之后,就是一片空白了。我的记忆再次重启就是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Wednesday的目光在Pugsley和奶奶之间来回流转。

“Pugsley对这样一种简单的Memoria Amissa(记忆迷失)的掌控如此糟糕,以至于引起了与正常魔药截然不同的严重失忆症状,这确实很令人惊喜。”

Wednesday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正躲在Morticia身后偷偷探头的Pugsley。

“你到底是怎样瞒住我并让我喝下的,Pugsley?你从六岁开始就没再成功过了吧?”

“好了,好了,Wednesday,虽然你是第一个意外的试验对象,但不管Pugsley在哪个环节出了错,都有可能解锁一种全新的遗忘魔药!”奶奶打断了她,不过她的语速过于流畅,就像是经过很久的排练一般。“放心吧,我们会找出他在配方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这样我们就能重新做出他让你喝下的那款了。如果那时候你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我们应该还可以配制出解药。”

“为什么要等我恢复记忆?”Wednesday几乎失去了耐心。“你们只需要简单地告诉我我到底是如何从海德形态的Tyler手中逃脱的,以及在Crackstone死去后的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我的调查成果和我在那段时间里完成的任何写作之外,我并不太在意在Nevermore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因为我确信它们大部分都是无聊的青少年舞台剧,我很久就自学而成的课程和我不得不面对的一些讨人厌的室友罢了。”

Wednesday没有错过房间内轻微转变的氛围。

有趣。

Morticia正抱歉地看着她。

“对不起,亲爱的,我们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不知道魔药到底对你起了什么作用,所以我们不可能冒险将你已经遗忘的事情告诉你。根据奶奶的说法,告诉并强迫你记住已经遗忘的事情很可能会让你的大脑永久性损伤,甚至会让你的余生都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Wednesday微微张开了嘴。

“你可能以后都不能写作或是演奏你的大提琴了,mi querida araña(我亲爱的蜘蛛)。”Gomez抱歉地说道。

Wednesday又闭上了嘴。

Accidenti.(该死的。)

Wednesday甩掉了失望的情绪,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家人们身上。

“所以我只能永远活在这些记忆的缺失中?”

“嗯,”Morticia和奶奶交换了一个Wednesday无法理解的眼神。“它们也很有可能会自己回来。如果你在房子里四处走走,探寻一下房间,可能会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如果这种方式有效的话,”奶奶补充道,“我们也不知道记忆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还是会通过什么东西触发之下突然恢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也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幻象是否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如果你碰巧在奶奶和Pugsley研制出解药之前出现幻象的话。”Morticia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恢复记忆可能会导致我的大脑受损,降低我的智力,让我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话,我根本不会去搜寻它们。”

Wednesday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在她离开之前,她转身面向了她的家人们。

“在我回家的两个半月里,我相信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全家人都默默地盯着她。

“没有。”Morticia开口说道。“自从你从Nevermore回来后,就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Wednesday微微歪着头,把手背在身后,打量着她的家人们。

Morticia一向都很难读懂,但家里的其他人并不是如此。

他们每个人都隐藏了自己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暗示着Wednesday,他们在向她隐瞒着一些事情,一些重要到足以引起全家焦虑的事情。

尽管她很喜欢看到她的家人们处于这种状态,但她并不喜欢这是因她而起的。

无论是什么。

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平静地沿着走廊向前踱步,开始沉思她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才会让她的家人们如此紧张。

不管怎样,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它们,不顾自己所面临的风险,因为她从来都不会放任一个谜团溜走,尤其是涉及到她的那种。

无论如何,她都会发掘出他们向她隐瞒的一切。

她是这个家族的侦探,除此之外,如同奶奶常说的那样:“秘密就像是僵尸。它们从未真正死去。”

因此,Wednesday从始至终就打算让这些秘密重见天日,而不是被长期埋葬。

她保证。



早餐后,Thing就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Morticia和Gomez坚持声称它是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但Wednesday非常清楚这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有人来监视着她,以确保他们的秘密不被发现罢了。

所以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构思了一本新小说(显然她上个学期在Nevermore时已经完成了上一本小说,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不记得在那里的时光而感到不满)。

不幸的是,她在写作时间里并没有写太多的内容。

她很离奇地分心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告诉她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去做其他的事情,但只要她试着去想那可能是什么事情时,头痛就像肿瘤一样压迫着她的大脑,因此她只能赶紧放弃来避免不必要的脑损伤。

在大厅里徘徊了一段时间,试图寻找记忆的蛛丝马迹后,Wednesday最终决定休息一下吃个午饭,她对于自己的出席在其他家庭成员中引起的焦虑而感到非常高兴。

它为她的饭菜增添了一点酸涩的味道。

不过当然,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

Wednesday在吃完盘中的食物后,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啊,等一下。我差点忘了说一件事情,Wednesday。”Morticia说道。

奇怪的是,这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在一刹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又开始若无其事地继续。

Wednesday无法不让自己的眼睛怀疑地眯起来。

Morticia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事情。

通过她家人刚刚的反应,显然他们很明显都知道Morticia到底“忘”了什么。

“是什么事,母亲?”

“我们有几位客人明天晚上会到。我相信你还记得Frankie和Lowell吧?”

“是的,Lovella表姐和Nyx表哥的配偶。”他们一起来拜访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肯定和她家人没告诉她的事情有关。“他们来干什么?”

“嗯,还有第三为客人。是这样的,他们会带来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狼人——一个年纪和你相仿的女孩。她很快就会加入Addams家族了。”

“别忘了,mi corazón(亲爱的),她已经加入我们的族谱了。”Gomez几乎是完全防备地说道。

Morticia顿了一下,端起自己的茶杯,然后给了Gomez一个充满爱意的微笑。

“当然,mon amour(亲爱的),有时候遗忘是多么容易啊。”

Wednesday脑海里闪过了翻白眼的冲动,但她觉得自己的不屑一定会被注意到,所以忍住了。

“如果你对Pugsley可怜的失忆魔药的失败尝试以及它给我带来的影响的玩笑开够了的话,”Wednesday打断了她,“那就解释一下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吧。”

Morticia和Gomez都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她。

“哦,不,我的小死亡陷阱,我们并不是想取笑你!我们只是——”

“解释一下。”Wednesday盯着Gomez,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我们要收留的这只杂种狗到底是谁?她是怎么被加入族谱的?她是被收养的吗?还是绑架来的?又或是谁的配偶?”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最接近的应该是领养。”Morticia平静地说道。“家族成员一致欢迎她加入到我们的家族中。她的狼化和能力都很不一般,所以她的第一个族群可能会因为她的不正常和她断绝关系了,然后我们发现——”Morticia又顿了一下,“——她可能已经和Addams家族有了血缘关系。除此之外,她的名字已经被加到了族谱中,所以无论她最终会在我们家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现在都已经是Addams家族的一员了。”

“你所说的不一般是什么意思?”Wednesday提问道。

“她最近才开始狼化,并且到目前为止只进行了两次,但她比其他大多数狼人的体型都要大,感官能力也更强。她无法适应新提升的感官能力,并且对于下一个满月有点担心。她的家庭相当的...困难,并且因为Lovella家很容易吞噬陌生人而Nyx住在希腊,所以我们家是Frankie和Lowell帮助她的最好选择。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待到下一个满月,而届时其他的狼人也会在满月的时候加入我们,帮助她渡过难关。”

“为什么是Frankie和Lowell来帮助她?”Wednesday又问道,非常好奇这次Morticia会找出什么借口。“让Margaret、Banshee和Kyousei带她来不是更合适吗?他们住的地方离我们近得多。”

“嗯,Frankie和Lowell碰巧在她住的地方附近探亲,然后遇到了她第一次狼化,以及这在其他狼群中引起的不适反应。他们说服了她的族群,允许他们带她去一个能接受适当训练来掌握她新获得的能力的地方,而她也很乐意跟他们走这一程。”

“愚蠢。”Wednesday喃喃自语道。

“这一点都不愚蠢。”Morticia尖锐地反驳了她。

通常情况下,Wednesday会对Morticia对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尖锐语气感到惊讶,但Wednesday怀疑这不是真实的情况。

她并不是在说那个狼人愚蠢。

她只是觉得,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中,Morticia应该是能想出一个更可信的谎言的那位。

“在第二次满月期间,他们三个到了一个狼人改造训练营,但过程并不顺利,那里的许多狼人对她都充满了敌意。因此当它结束时,就像是她第一次狼化时那样困难和不正常,Frankie和Lowell找到了我们,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带她来这里进行第三次狼化。他们希望我们的森林、湿地和沼泽的广阔空间能够帮助他们和其他狼人教会她如何在没有敌对狼人的情况下更好地控制自己。在那之后,她将被正式邀请加入Addams家的狼群。”

“所以,Frankie是收养她的人,因为我猜她也不会和Lowell一起搬到希腊去?”

“是的。”Morticia点了点头。

“这位神秘客人到底是谁?我注意到你还没有透露她的姓名,母亲。”

又一个停顿。

“她叫Enid。”Morticia平静地说道。“Enid Sinclair.”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Wednesday的脑海时,伴随着银器和狼毒的想法,不知什么原因,还有一阵薰衣草的香气。

“Enid Sinclair.”她低声复述了一遍。

(Wednesday感觉到了轻微的头痛。于是她把这个名字放在了一边。)



当天晚上,当Wednesday回到她的卧室时,走廊对面那扇紧闭的门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皱着眉头想去开门,但门是锁死的。

即使在她要求并威胁House为她打开后,它仍然紧紧锁着。

她摇了摇头,决定以后再调查。

从Morticia和她不断试图强迫Wednesday接受一些恼人的友谊的反应,她很可能计划着把这个“Enid”安置在Wednesday的对面,并且确保Wednesday不给她设置任何陷阱。

House是她的同谋,而Wednesday保证,她会让House后悔在Morticia阻止她的阴谋中沆瀣一气。

但目前看来,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在实施任何阴谋或是计划之前,Wednesday只想确切地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她会等到遇见Enid之后再决定如何最好地折磨她,慢慢从她那里挖出她可能知道的任何信息。

她享受着这个机会和挑战,来成为这个不一般、可怕的强大狼人的噩梦。

毕竟,正如Machiavelli所说的那样:“Mai nulla di grande è stato realizzato senza pericolo.(成就任何伟业都不可能没有风险。)”

而危险正是Wednesday总是在追寻的东西。

(头部的轻微疼痛伴随着她的入睡慢慢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等待着狼人的到来。

Wednesday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见到这个狼人有一点期待,因为她是自发成为Addams是显然如此地不同寻常。

据Wednesday所知,上次有人几乎凭一己之力就成为Addams家族的一员,还是奶奶被加到族谱上的时候。

在这个几乎完全寂静的房间里,紧张的氛围最终被响亮的敲门声所打破。

Morticia还没来得及开口,Lurch就前去应门了。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三个狼人回到了客厅。

Wednesday很自然地就认出了Frankie和Lowell,尽管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面了,但他们两个人中间的那个女孩却很陌生,一点也不像Wednesday所期待的那样。

她以为Enid会是个大块头,浑身都是可怕的隆起的肌肉,眼神锐利而发型潦草。

相反,她又瘦又小,只比Wednesday高了几英寸,柔软的金发末端挑染成了蓝色和粉色,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毛衣,裤子也是同样令人不安的扎染样式。就连她的指甲都被涂成了亮金色,就好像她的衣服和头发还不够糟糕似的。

唯一可以忍受的就是她脸上的抓痕,但很显然,她试图用她的发型来遮掩住它们。

可耻。

最糟糕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软弱的氛围。

Enid几乎瘫倒在地,毫无生气,她的手和膝盖都在颤抖,看起来如果不是Lowell和Frankie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她就会崩溃一样。

这就是那个极度不一般的狼人吗?

她应该成为他们家庭中的一员吗?

她配做Addams吗?

绝对不可能。

Enid似乎能听到Wednesday的想法,当Frankie和Lowell走近的时候,她又往后缩了缩。

然而,尽管她的模样如此不尽人意,Wednesday知道,Enid还有一样东西能提供给她;信息。

她显然是Wednesday的家人们试图保守住的秘密的其中一部分,甚至可能是Wednesday遗忘的记忆中的一部分;至少可以说,她到达他们家的时间和她来这儿的目的很明显是假的,而这个故事是如此令人生疑。

也许Frankie和Lowell真的把她带到了这里,因为Enid有某种能力,每个人都希望她能帮助Wednesday恢复记忆,让秘密永远埋葬,或是用一段新的记忆来代替,让她永远都不会发现真相。

Wednesday不知道哪个选项更令人兴奋。

考虑到Enid脆弱的外表和胆小的举止,她更可能是一个灵媒而不是狼人。

当Wednesday和Enid产生眼神接触时,Enid马上把目光移开,只给Wednesday留下了一汪蓝色。

确切地说,是黄玉蓝,不过Wednesday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个想法。

(Wednesday看着Enid,一阵剧烈的头痛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她就像切开尸体一样精确地找到它然后无情地压碎,直至疼痛停止。她猜突然头痛的原因一定是眼花缭乱的颜色充斥着她的视线,就像针扎进了针垫一样。)

“Enid,亲爱的!”Morticia带着热切的笑容走上前去,但她眼中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正在流转。“很高兴见到你!我叫Morticia。”她把手搭在了Enid的肩膀上,让她面对着Wednesday。

“这是我的女儿,Wednesday。我知道你们差不多大,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

Wednesday确信她们不会。

“你好。”Enid平静地说道,她垂下眼睛,摆弄着袖子的末端。“很高兴见到你。”

金发,丑陋的衣服,可悲的胆怯——

这一切都是绝对不可接受的,这是对Addams家族所主张的一切的侮辱。

Wednesday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个令人无法忍受、虚弱的生物关在这么近的地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的父母允许了这样一个狼人,灵媒或是什么东西进入他们的房子是多么的令人失望。

好吧,无所谓。

Wednesday一定会在把她赶走之前,让他们知道Enid这个潜在的Addams是多么的令人失望(在耗尽了她所有可能关于Wednesday失踪记忆的信息之后)。

这应该容易得可笑。 

Enid看起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就像Wednesday被迫忍受的其他青少年一样。

她很容易就会被击破,而Wednesday完全想成为那个击破她的人。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甚至还很期待。

也许Enid的到来,尽管她那令人作呕的鲜艳颜色几乎令人难以忍受,会为Wednesday在审讯和心理折磨方面提供一些练习,而不是她通常使用的身体折磨。

一个小而有趣的试验,来让Wednesday调查她失去的记忆,又或是她的家人向她隐瞒的任何事情。

Wednesday在每个人都在互相进行空洞的寒暄和问候时一言不发,而Enid是唯一一个在向家人们介绍完自己后保持沉默的人。

Wednesday盯着Enid,试图找到她最大的弱点的蛛丝马迹,而后者只是在Wednesday冰冷的凝视和沉默下,越来越把自己蜷缩起来。

如果Wednesday是其他人,她可能会在看到这一幕会感到有些怜悯。

但任何接近于同情或是同理心的情感对于Wednesday来说都是几乎完全陌生的,所以当面对Enid这样的状态时,这一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Wednesday,你能带着Enid四处转转吗?带她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的家?”Morticia开口打断了Wednesday对于Enid越来越不适的凝视。

Wednesday甚至都没有多思考一秒钟。

“不可能。”她说。

Wednesday已经被迫和Enid站在一起太长时间了,所以她直接无视了Morticia,没有一丝愧疚地离开了房间。她很清楚,如果她还呆在这儿,那么Morticia只会继续试图让Wednesday参与社交,她将被迫和Enid进行互动。

她甚至都懒得跟Lowell和Frankie打声招呼。

(Frankie和Lowell可能确实很讨人厌,但他们毕竟还是Addams,Wednesday总是会对于这一点承认表示尊重。但看到他们带回家的这个人,她很乐意放弃这一点尊重。)

然而,当她准备离开时,她终于想到了欢迎他们令人失望的客人最完美的话术。

“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不愉快,就如同我讨厌你的外表一样。”Wednesday从Enid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她们肩膀的短暂接触让Wednesday感觉有蜘蛛在她背上四处乱窜,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清晰地听到了Enid颤抖的喘息声。

她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如果这就足以让Enid吓哭,那么Enid在这栋房子里待不到一个星期,Wednesday就会从她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信息。

Enid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概念。

Wednesday喜欢这样。

(又一阵头痛袭来,甚至比以往更加严重。不过她很容易就忽略了它。)

Wednesday最喜欢的就是伏击,而Enid将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

但她现在会把这些想法都搁置在一旁;她的调查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她其实很怀疑那个彩虹般的怪物到底能帮上什么忙,她就像是某种眩目的阳光鼻涕虫,在身后留下一串粉红色和蓝色的粘液,照亮了Wednesday的家。

(在Enid被赶走后,最好是在Wednesday最终“说服”她离开的晚上尖叫着逃跑后,Wednesday可能不得不放火烧掉墙壁和地板,以消除Enid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Wednesday的调查必须放在第一优先级,幸运的是,她知道从哪开始最初的调查。

她的卧室。



一旦Wednesday已经听不见大厅的任何对话(Enid松了口气,因为Wednesday似乎一点都不记得她了),Enid猛地直起身子,挣脱了Lowell和Frankie的控制,咆哮着走向大厅中央。

“狼毒?认真的吗?”她咆哮着伸出了利爪。

“不然在你这样跑掉之后我们还能用什么?”Morticia冷静地反问了回去,抱着双臂,盯着Enid。

“你在想什么,du dummes Mädchen(傻丫头)!”奶奶咬着牙冲着Enid的脸吼道。“失忆药水?你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Enid也大吼了一声,她已经没有耐心为自己辩解了。她向后退去,慢慢地转了一圈,看向他们所有人。“你们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我拖回来?你们还不明白吗?是我救了Wednesday!”

“代价又是什么?”Frankie咆哮道。“没有什么是比失去他们所爱之人更令Addams绝望的了!你所做的也许是任何Addams家族的人都不曾想过要做或是想要去做的事情!”

“Addmas的爱就类似于狼人对于真正伴侣的爱。”Lowell说道,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们离不开自己的爱人,就像是离不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剥夺了Wednesday对你的爱意是你对她做过最为糟糕的事情。”

Enid对着他们咆哮。

他们也会如此。

“我能从她身上剥夺什么?在她见到我之前,她就会立即发现我的行为有多么奇怪,然后就会在几秒钟内拿着刀从我手中挣脱出来——见鬼,她根本就不可能在我身边放松警惕!她都知道我的能力了!”

“Wednesday是因为信任你才会对你放松警惕,Enid!”Fester叔叔生气地说道。他突然提高的嗓音把Enid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见他皱过眉头,而现在他几乎要对她大吼大叫了。

“她甚至都没有带一把刀去参加晚餐,在Lurch招待完你们两个之后,我们甚至都没人想过监视你们。她就是这么信任你,我们就是这么信任你。但你甚至都不相信我们会想到办法来拯救你!”Gomez吼道,激动地在沙发前来回踱步。

“但我确实相信过你们!”Enid也吼了回去,声音里的愤怒让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当caladrius第一次到这的时候,你们都知道它是什么,但你们告诉我了吗?没有!你们让我站在那儿,笑得就像个忘乎所以的白痴一样,而那只鸟当时正在告诉我们Wednesday和我就要死了!我还帮忙清理了那些该死的羽毛,但你们还是什么都没说!我当然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你们谁也不打算告诉我是什么,因此,我只能从图书馆的一本读物中找到答案,而事实证明我是他妈对的!”

所有人都在远离她,但奶奶却更靠近了一步。

“我们可能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们可能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你夺走了Wednesday的记忆,夺走了她的爱意。”她愤怒地盯着Enid。“这一切都值得吗?”

“当然。”Enid回应道。“如果她想要的话,我愿意为了她把世界都烧成灰烬,所以我更不可能成为拖累她的累赘!负担!她根本不需要我,而我几乎从一到这里开始就在伤害她;所以在我最终毁掉她的人生之前,我把自己从她的生活中剥离出来,这当然值得!”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盯着Enid,眼神中的心碎和失望不言而喻。

Enid对这种表情太熟悉了。

Morticia的尤其让她难以承受。

Enid几乎可以感觉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的刺痛感,尽管Morticia动都没动。

“告诉我们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Morticia毫无波澜的语气和Wednesday的一样令人不安。

一个模糊的,充满痛苦的喜爱想法浮现在Enid的脑海之中,Wednesday一定会讨厌这种比较的。

但Enid再也不能对Wednesday说这种话了。

如果Enid成功离开,她其实是再也不会和Wednesday说话了。

这个想法既令她感到一丝安慰,又让她充满痛苦。

Enid一言不发。

Morticia眯起眼睛,越走越近,直至和Enid几乎贴在一起。

“我们在一个小时前发现你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被藏在地窖里了。除了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告诉我,Enid;你把裙子放在哪了?桂冠呢?玫瑰呢?Vidal的书呢?Wednesday的笔记呢?还有,你把药剂的配方藏在哪了,Enid?我们知道你藏起了所有可能让Wednesday想起你的东西并试图逃跑,这样她就几乎不可能再想起你了,但现在,你要告诉我们,你到底把它们藏在哪了。就。现。在。”

Enid还是保持沉默,在接近三分钟目不转睛的对视后,Morticia转向了奶奶。

“好吧,我们按你说的做。把Omnis Veritas Capta(真相显形)给我。”

Enid可能不懂拉丁语,但她已经学会足够多的意大利语,能听出里面有“真相”这个词汇。

她立即试图朝着最近的窗户跑去,知道虽然她不可能跑过Frankie和Lowell,但她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打破玻璃,摆脱他们,(这次她会选择森林而不是公路),然后她看到家里的每个成员都举起了手中装满狼毒提取物的香水瓶。

(和Frankie、Lowell把她打晕拖回Addams家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她确实跑得很快,但那也跑不过汽车。)

连Thing都拿着一瓶,他正坐在阳台上,气得发抖。

她停下脚步,向后退去,眼睛在房间里拼命地搜寻着任何能够逃跑的地方,但哪里都有Addams,他们堵住了每一个出口。

她知道她必须离开,因为她待得越久,她的计划就越有可能失败,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如果他们真的对她用了吐真剂,那一切都完了。

Σκατά.(该死。)

他们拿着狼毒喷雾威胁着她,步步紧逼地把她赶到角落里,直到她瘫倒在Wednesday的扶手椅上。

墓地泥土、迷迭香和打字机墨水的气味一瞬间将她淹没,它们是如此的强烈,几乎分散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甚至忽略了正在威胁着她几乎怼到脸上的已经拔了封口木塞的小瓶子。

当Enid刚开始拒绝张开嘴时,所有人都盯着她。

“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们就再给你喷一次狼毒,然后逼你喝。”Frankie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自己选吧,μικρός δραπέτης(小失控者)。”

Enid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不情愿地接过瓶子,喝了下去。

她差点被这味道呛死——腐肉还带着酸酸的余味——她生气地把空瓶子一推,还给了奶奶。

“这要多久才能生效?”Fester叔叔问道。

“只需要一分钟左右,这个作用得很快。”奶奶漫不经心地把瓶子扔在了身后。

Enid垂下头,挫败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就是结局了。

她的计划在执行了不足一天后就失败了。

Wednesday如果知道了的话会很失望吧。

至少Enid不用再痛苦地等上两周,然后变成一个贪婪的怪物死去。

一旦他们逆转了药水的效果,Wednesday肯定会杀了她的。

一分钟后,当所有人都认为药剂的效果可能已经开始起作用时,Pugsley出人意料地成为了第一个提出问题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道,目光里透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强烈情感。

“因为我需要拯救Wednesday。”Enid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话,努力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一方面是因为Pugsley太可爱了,另一方面则是她对于自己的背叛而感到内疚。

“不,我是说,为什么要用失忆药水?”他补充道。“当然,它确实起了作用,但明明你还有很多其他方法可以尝试。”

“除了知道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之外吗?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不在乎我的死。我不想给她带来任何痛苦。我太爱她了。”

沉重的沉默笼罩在整个房间的上空。

Morticia终于打破了它。

“Enid,你到底给了Wednesday什么?你把药剂的配方藏在哪里了?”

Enid以为她会张开嘴,说出真相,但她只是紧紧地闭着。

这让她紧张而又困惑地环顾四周。

其他人看起来和她一样迷茫。

Morticia和奶奶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Morticia靠得更近了,重复了一边自己刚才的话,确保Enid能清晰地听清每一个音节。

“Enid,你到底给了Wednesday什么?你把药剂的配方藏在哪里了?”

Enid心一横,张开了嘴。

“我不知道。”她撒谎了。

她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而其他人则因沮丧和困惑皱着眉头。

“显然,这对格林狼来说强度不够,”Gomez说道,然后转向了奶奶。“你还有效果更强一点的吗?”

“这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强的一款了。”她回答道,看起来几秒钟后就会冲上前疯狂地摇晃Enid的肩膀一样,“我想我们确实会需要用这个,但显然我的任何试剂都不能帮助我们从她那儿得到任何信息。”

当其他人都在用各种语言不断地抱怨咒骂时,Enid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Enid?”Morticia的声音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Enid的心上。

“一点也不。”Enid说,“我只是觉得很讽刺,这个愚蠢的格林狼唯一的好处是它帮我保护了Wednesday,无论是在面对海德,面对我,还是面对她自己。”

Morticia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Enid已经做好了挨上一巴掌的准备,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不按照自己应该回答的方式去回答问题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Morticia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开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Enid几乎被那没有发生的耳光给弄糊涂了。

“这不是Wednesday想要的,Enid。”Morticia终于开口了。“告诉我们你把它藏哪了。”

Enid刚张开嘴准备再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

“等等!”Fester叔叔突然打断了她。

每个人都转向他,注意到他脸上更加疯狂的笑容。

“我们可以问House她把它们藏在了哪里!如果它们在这的话,House一定知道!”这让Enid刚松弛下来的身体又重新紧绷,而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主意太棒了,mi niño brillante(我聪明的孩子)!”Goemz一把搂住了Fester叔叔。

“是啊,干得漂亮,Fester叔叔。”Morticia深情地说道,然后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House,你知道Enid把我们要找的东西藏在哪儿了吗?”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因此屏住了呼吸,Enid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甚至想要跳起来一把火烧了她的房间,这样他们就谁都拿不到那些可能预示着Wednesday死期的东西了。

但是,让Enid震惊的是,House上下摇动着百叶窗,就像是它平时说“不”那样。

当其他人都因此而泄气时,Enid正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

House真的不知道她把东西藏在哪了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果它知道,那为什么要帮Enid隐藏呢?

她不得不把这些问题先暂时搁置,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猜她把东西藏在外面了。”Lowell叹了口气说道。

“Frankie,Lowell,你们有没有可能嗅出她把它们埋在了哪里?”Morticia疲惫地问道。

Frankie摇了摇头。

“在沼泽和湿地的恶臭堵住我们的鼻子的时候?不可能的。无论它们被埋在了哪里,除非她主动告诉我们,否则我们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不会说的,你们知道我是不会说的。”Enid开了口。“所以让我走吧。让我给Wednesday留下最大的生机。”

“你也很清楚我们不会这么做。”Morticia说。“尽管你的行动如此鲁莽又考虑不周,但我们仍然会帮助你,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做。Hecate知道我愿意为了Gomez做出什么。我们知道你因为错误的骑士精神而会继续固执下去,拒绝帮助Wednesday恢复记忆,但我们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所以,求求你,至少把书还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帮助你,petit soleil(小太阳)。”

“除非她已经决定继续她的白痴做法,把一切都烧掉,包括A·Vidal的书籍。”Fester瞪着她说道。

“我当然没有!”Enid愤怒地站起身来,无视了那些立刻对准她的香水瓶。她把手背在身后,怒视着其他人。“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其实并不想死。我还是会试着找到A·Vidal的坟墓,并搞清楚我到底需要找到什么才能撑过下一个满月;我只是想确保即使我必须要死,Wednesday也能活下去。”

Fester叔叔发出了一声嘲弄。

“那又怎样,孩子,你是打算一个人解开这个谜题吗?”

“不,她不会,她也不打算这么做。”Morticia颇具深意地看向Enid。

Enid交叉着双臂,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手正在颤抖。

在过去,直面一个愤怒的母亲对于Enid来说从未有过好的结果,现在她也不希望这样。

Enid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镇定下来。

WWWD?

Wednesday会怎么做?

“我可以把书拿回来,但有三个条件。”Enid说道。“第一,任何人都不许提A·Vidal的名字,也不许有人在Wednesday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打开他的任何一本书、日记或是Wednesday的笔记。”

不过Enid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一个问题,就是尽管她几乎找到了所有的日记,但昨晚她翻遍了整个房子也没找到A·Vidal第二本日记里少量有用的几页,那两套19页的密码,或者说是Wednesday的笔记。这将是她需要解决的一个谜题,希望她能在Wednesday之前找到它们。

不安萦绕在她的胸膛。

(她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

“第二,”她继续说道,“这些书需要藏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确保当没人翻阅时,Wednesday也找不到它们。”

“那很困难,因为在这座房子里没有一个隐藏地点是micul detectiv(小侦探)不知道的。”奶奶喃喃地说道。

“那我想你们只能自己去找了。”Enid冷冷地回应道。

“你的第三个条件呢?”Morticia的声音毫无波澜。

Enid瞪向Frankie和Lowell。

“在Wednesday的身边,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都不许说希腊语,意大利语也尽可能少说。”

她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充满了火热的固执和冷酷的决心。

“如果任何人违反了这些条件,我都会马上知道的。让我提醒你们一下,即使Frankie和Lowell教会了我如何屏蔽掉它们,我仍然可以选择听到和闻到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我会知道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说的每一句话。一旦你们在任何时候,尤其是当你们在Wednesday身边时做出的任何可疑的行为,任何奇怪的气味,以及任何措辞可疑的对话,我就会把书撕成碎片。所有人都明白了吗?”

“很好。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条件。”Morticia终于开口了。“在你拿到书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离开这栋房子,当然,我相信House也会很乐意帮我们这个忙。”

整个房子都发出了赞同的呻吟声,然后外面门窗上的每一把锁都咔哒一声关上。

“我接受。”Enid说道,愤怒地拒绝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视。

他们都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香水瓶。

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看她,而少数看着她的人眼里也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Morticia站在离她最近的扶手椅旁,把胳膊搭在上面。她的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扶着腰,尽管她紧闭着双眼,眼泪还是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滴落了下来。

内疚和正义的愤怒填满了Enid的胸膛,但除此之外,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熟悉的沮丧感。

看起来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和谁在一起,她都会令人们失望。

现在更让她伤心的是Addams已经让她希望自己不是那个人。



那天晚上,除了奶奶(她正在处理一个不断发出小型爆炸声的东西,正低声愤怒地嘟囔着什么),所有人终于都睡着了,Enid蹲在松动的地板旁边,但并没有打开它。

相反,她只是把手放在上面,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的,不是吗?都在这儿吧?”

她得到的答案就是百叶窗轻轻推开的声音。

泪水一瞬间就涌上了她的眼睛,但她只是紧紧闭着,不让它们流下。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保密呢?为什么要帮我隐藏这一切?”

她睁开眼睛,地板正慢慢抬高,让她的手滑到了一边。

在下面的隐藏空间里放着裙子、桂冠、玫瑰、标着“氰化物”的空瓶子、书、关于A·Vidal的所有笔记、药剂配方、关于caladrius的那一页,以及Wednesday在第二次满月后为她写的乐章。Enid的部分只写了一半,所以她不得不把它也藏起来,还有其他可能让Wednesday想起Enid让她所忘记的一切的东西。

前一晚的事情现在看来几乎已成定局。

Morticia跑去求助后,随之而来的寂静让Enid的耳朵几乎失聪,她僵硬地把裙子脱下,换上了衣柜里最暖和的一套便装,Wednesday总是因为它们的颜色太过鲜艳,而纠缠着让她扔掉的那套便装。不过在说这些时她总是带着一个小小的微笑,所以Enid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然后就是一阵混乱,她把卧室里几件还没扔掉的东西都拆了下来,这些东西是她在准备药水时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而不得不留下的,还有Morticia给她买的,Enid舍不得扔掉的衣服,她把它们全都一股脑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垃圾袋里,扔到窗外,然后紧紧地关上窗户并上了锁。

她把在她和Wednesday晚餐那天收集的书和笔记藏在了她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她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找到的东西——那些对她们来说太过特别、太过珍贵、太过爱惜的东西——她把它们一并藏在了地板下面。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在Wednesday搭在身上的手下面压了张纸条,警告大家注意失忆药水的作用,如果告诉Wednesday她忘记了什么或是强迫她回忆起那些东西,都会对Wednesday的大脑造成灾难性的永久性损伤(幸运的是,这是失忆药水的常见症状,因此如果没有配方本身,就连奶奶都很难弄清楚她到底用的是哪一种)。

利用隔壁房间的秘密通道,她在其他人赶来之前溜了出去,在疯狂地在走廊和秘密通道之中迅速穿行之后(身后传来越来越疯狂叫着她名字的声音),顺利到达了房子外面。她一把抓起了刚刚扔出来的垃圾袋,藏在了她路过的第一个地穴中,然后就开始沿着公路狂奔。

她仍然对于Lowell和Frankie在拂晓时分开着Frankie的车追上她,并对着她喷了几滴狼毒之后把她打晕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在Enid看来,这是作弊)。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家里,Lowell和Frankie几乎没给她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警告她一旦Wednesday离开视线,她就要向家里的每个人阐述明白,然后就把她拖进了房间去接受折磨。

现在,她低头盯着藏在地板下面的东西,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House小心翼翼地用铁钉把药剂配方从那堆东西里挑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接过配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觉得我做得对?你也觉得Wednesday应该抓住她最好的活下去的机会,而我也应该努力寻求自己的出路吗?”

百叶窗又一次摆动了起来。Enid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至少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怨恨她。

至少还有一个人不觉得她很让人失望,尽管她知道她确实如此。

她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会帮我?”她问道。

House慢慢打开了通往卧室的窗户,然后把Vidal的书推到了她身边的地板上,明示着让她离开,自己去寻找答案。

她笑着站了起来。

Enid走到阳台边,紧紧地锁上了窗户。

关上百叶窗后,她闭着眼睛倚靠在了旁边。

“谢谢你,House。”她低声说道。

窗帘温柔地环住了她,就像是House正在拥抱着她一样。

过了一会儿,它们松弛了下来,只留下了冰冷的颤抖。

Enid睁开眼睛,又打开了百叶窗,凝视着渐圆的月亮洒下的无情光芒。

不需要担心自己成为Wednesday过早死亡的原因之后,她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

她会找到拯救自己的方法,而显然Addams家族的其他成员仍然会帮助她,即使House可能是唯一一个愿意这样做的。

她知道这将是她活下来,解开A·Vidal之谜的最好机会。

所以她会一直待到他们解开谜题为止,或是在他们显然来不及得到答案时独自离开。

现在,她背对着月亮,重新跪在了松动的地板旁边。

她把House推到地板上的书又重新放了下去。

里面的某样物品正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

Enid一只手拿起了它,另一只手抓着药剂配方,她悲伤地端详着桂冠,然后温柔地抚摸着上面一朵银蓝色的花。

勿忘我。

Wednesday找不到比这更讽刺的东西来装饰金色的月桂叶了。

Enid的心被紧紧揪起,但她知道这般心碎的痛苦是她应得的。

唯一令人高兴的就是,至少她还能将Wednesday从这场灾难之中拯救出来。

终于,带着苦乐参半的微笑,Enid虔诚地把桂冠放在里面叠好的裙子上,又把配方和caladrius的记录摞在一起,那页完成了一半的二重奏静静地躺在一边。

当她准备重新把地板放下时,月光映照在纸面之上,将她如此小心翼翼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晃得刺眼。

Nunc Obliviscere Me.(不要忘记我。)

在确定地板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之后,Enid溜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她在一个冒泡的坩埚旁一遍又一遍,念了大概有几百遍咒语的声音,她进入了梦乡。

在她看来,无论是再活两周还是两百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这个咒语了。

Vincula praecidi, qua nos ligamus; Libero te ab omni memoria mei. Nunc et in perpetuum obliviscere mei. Nunc et in perpetuum obliviscere mei. Nunc et in perpetuum obliviscere mei.(割断联结我们的纽带;让我把你从拥有我的记忆中解放。忘记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忘记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忘记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Thing都在床脚边睡着了,Wednesday从床上爬起,开始小心翼翼地搜寻着在Thing从他们为Enid举办的小型欢迎派对上回来时她还没来得及在房间里检查的地方。

她没能找到任何东西,直到她再次检查了一遍桌子。

当她打开左边抽屉的假底时,一堆纸张和一本陌生的棕色皮革日记本就此映入眼帘。

Wednesday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个秘密被锁在了她记忆中的某个地方。

看来她刚刚找到了第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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